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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櫻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即使身上受傷多處,仍然舞出一片銀光

原先梳好的髻,已經散亂,索性披著一頭烏亮長髮,一雙眸子裡隱隱透出固執的不服輸。

陣外的樂陣,不斷的吹奏著令他心神容易錯亂的樂音,隱隱讓他的心神非常不穩定。

他不是不知道,如果有風治真在,他會輕鬆很多。然而,他就是不想讓風治真涉險。這事已經拖很久了,合該解決,要解決也只能靠他一人解決。絕對...不能靠風治真幫他處理。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經掛在風治真身上了。也因此,他更不能讓風治真涉險。

劍陣裡,三把劍分別朝他的致命要害處刺去,他優雅的一個旋身,避了開去。忽地一陣令他心顫神搖的樂音傳來,讓他的劍法身法滯了一下。

他堪堪避過追擊而來的二把劍跟一把長槍,步履踉蹌。雖然避是避過了,身上又添了幾處的傷。

不給他喘息的時間,又一把長槍跟一把長劍追了過來。

勉強舉劍硬是擋下,腳步急旋,把加諸在己身劍上足以讓自己受極重內傷的勁力全靠一陣急旋全數卸去。

趁這時間,紅櫻劍招開展,叮叮噹噹聲響傳來,他竟然把一個手持長槍的人攻得非得退出陣外不可。照當初的說法,一旦退到陣外就不許再進陣攻擊。

對方這點倒是謹守規矩。但是逼退一個人,他們劍陣的部份仍然收得頗緊,務要將紅櫻逼得自己非得認輸不可。

再加上樂陣的部份讓紅櫻受到不小的影響,紅櫻想要反敗為勝,除非先解決樂陣。但是樂陣卻設在劍陣之外,也就是說,除非紅櫻自己也退出陣外,否則根本不可能。

一陣令聽者為之黯然神傷的簫音傳來,心神一滯,原先運行的內力也跟著停滯,因此失去了控制。紅櫻終再也忍受不住,內勁散亂,反而傷了自己。吐出一口鮮血之後,腳步再次不穩。

這回是三把劍二把長槍搶上,如果全刺在他身上,他休想活命。

紅櫻倔強的不肯軟倒在地,要死也要堂堂正正的站著!以劍支地勉強立著的他,垂首看著地上自己剛吐出來的鮮血斑斑,搖頭失笑。

想起了風治真那溫和似風般令人心頭一暖的笑,想起了他在自己耳邊呢喃著說絕對不會辜負他的言語,還有那令他的防禦全數卸下的溫曖懷抱。

原來...說不愛,說不想,說不要,全是自己在欺騙自己...

緩緩閉上眼,靜待解脫來臨。此時忽感有異,紅櫻倏地睜眼,看到的是一片灰藍。頰上傳來了熟悉的暖度。鼻子嗅到的,是熟悉的味道。

然後是數聲金屬交擊聲跟幾聲的驚呼、悶哼。

事實上,紅櫻的韌力出乎他們的想像,原本以為可以很快解決,豈知卻仍然花了不短的時間,而且只讓他受傷而已,還是那種拖久了才會致命的傷。

就在那些武器要全往紅櫻身上招呼過去之時,一片灰藍色的影子瞬間闖入,不受樂音影響的全數吃下那些攻擊,還借去了勁道反撲回來。

紅櫻的訝異沒有持續很久。因為他猜得到--一定是,風治真早就曉得自己會對他作什麼。於是,他放心的緩緩閉上雙眼。雙手則是環抱著風治真,任由他抱著自己左衝右突地闖劍陣。

風治真無奈地苦笑,看向懷中的軟玉溫香。他並沒有料到,紅櫻會對自己下藥,反而是,他天生對那些蒙汗藥之類的,就有著與生俱來的抵抗力。

也幸好,紅櫻下的藥量並不多。

他一邊渡入豐沛的真氣予紅櫻,一邊御劍制敵。紅櫻張眼,輕輕地開口。

「別再把真氣給我了,你顧好你自己比較重要吧?」

風治真淺淺一笑,以同樣的音量回答:「你呢,乖乖的讓我抱著,不然,我當眾吻到你腿軟。」

紅櫻愕然看著他一會,沒一會回以天然絕媚的羞惱一瞪。

「沒半點正經!」

「誰叫你亂來?」

風治真再迫退了一個拿著長劍的人非得退出陣外不可之後,要紅櫻抓緊自己,飛身而起,追著另一個被自己逼到陣線邊緣的人。那人倒是不怕死似的提起雙短劍攻向風治真。風治真神秘一笑。

就在對方還搞不清楚為什麼風治真絲毫不怕般的還對著自己笑時,風治真忽地落地,然後向左疾走而去。

對方失了準頭,力道用錯,被轉了個方向的風治真一腳踢中他的屁股。就這樣,那人臉色極為難看的被踢出陣外。

原先劍陣裡的十二個人,已經剩下了五個。風治真抱著紅櫻站在中央,淡淡的環視眾人一眼。

淺淺一笑之後,轉向臉色非常不好看的莊主--路軒鴻,以及在他身邊一臉淒然的清奕。

「借問路莊主,認不認輸?還是要我全把人給逼出陣外你才肯認輸?

風治真噙著一抹淡淡的、但卻充滿自信的笑。

紅櫻則是軟軟的依在他懷裡,閉眼不語,完全交由風治真決定。

路軒鴻緩緩開口。「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個嘛,目前是從他的貼身侍衛,升格成他的~專屬守護者。」風治真特意的瞄了清奕一眼。

「我不是問你這個!」路軒鴻蹙眉回應。「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叫風治真,是個男人。」

路軒鴻聞言決定放棄繼續跟他爭辯跟對答。「我如果不認輸,也不放人的話?」

「簡單。」風治真摟緊懷中的麗人。「那我認輸把人帶走,但是如果你們不肯~這筆帳,我會算在清奕頭上。」

眾人聞言一愕。紅櫻也愕然睜眼抬頭看他。

「什麼意思?」

「我這麼說吧~你們不肯放棄的話,那我誓必會帶著紅樓硬闖。當然,硬闖對我跟紅櫻來說,一點好處也沒有。所以,一旦有了什麼萬一,這筆帳,當然要算在清奕頭上。若不是因為他,紅櫻也不至於落得被你們圍攻,還不能出重手。」

風治真隱去很多話沒講。他是看著清奕說的。清奕當然知道風治真是什麼意思。

若不是自己猶疑再三,若不是自己太不乾脆,若不是自己太過衝動,紅櫻也不會被自己連累。雖然紅櫻老是疼寵著他,老是安慰自己說不要緊,但是自己卻似乎太依賴紅櫻的寵溺。

清奕閉上眼,好一會才開口。「小風說的沒有錯。是我的錯。路軒鴻,放他們走吧~我會留下來的。」他淺笑著對路軒鴻說。

而路軒鴻則是怔在當場好一陣子,對著劍陣樂陣打了個手勢,叫他們散去。他看著清奕,對風治真有些不耐的揮揮手,似乎叫他們快走。

風治真無奈一笑,然後抱著紅櫻拔地而起,轉瞬不見。

「你說,你會留下來?」

「是的。所以,請你別再為難別人了‧‧‧你腦袋再不開通一下,你是想害我背上多少罪名來著?」清奕說到最後,白了他一眼。

「你真的會留下來?」路軒鴻則像是沒聽到他回答似的再問了一次。

清奕雙眼向上一翻。這人怎麼那麼笨哪!還是他聽力出問題了。算了~用行動的似乎比較快一點。於是,他蜻蜓點水般的在路軒鴻的頰邊一吻,代替了回答。

風治真直掠出莊外,外頭一匹駿馬正昂首嘶鳴。

紅櫻則是充耳未聞般的任由風治真抱著,跳上馬,狂奔而去。

感覺非常不舒服的皺了皺眉,上面立刻落下關心的話語:「傷口在痛嗎?」

「不...很不舒服...搖搖晃晃的,我會想吐...」

「忍著點吧,還是我讓你昏過去比較好?」

紅櫻睜眼,嗔怪似的看著他。「你這人怎特別沒良心?」

「就事論事而已。」風治真笑著輕撫他的長髮,「忍著點吧!」

紅櫻微微一笑,緩緩閉上雙眼,一雙手悄然的環著風治真的腰,扣緊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紅櫻樓的自己的房裡了。風治真正在床邊的椅子上閉眼假寐。只是轉個身子,風治真馬上睜眼來到床邊,用他招牌的溫和笑容說了:「醒了?你睡了快一天半。」

「一天半?我還真能睡...」

風治真坐在床畔,扶起紅櫻坐起,讓他舒舒服服的靠著軟墊。紅櫻伸手抓著風治真的衣襟,用力一扯,把他扯得往自己身上撲。

「怎麼了?」風治真雙手撐在牆上,俯視著紅櫻,有些詫異。

紅櫻雙眸霧氣閃現,輕輕地說了句:「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

「你知道的。」

風治真揚了揚眉,咧嘴一笑後說:「真要道歉,不如換個方式?」

紅櫻微惱地瞪他一眼。但仍然伸出雙手,勾住他的頸子,湊上雙唇。

風治真相當溫和有節制地輕啄,品味似的輾轉輕印。看著紅櫻有些荏弱的樣兒,風治真乾脆跨上榻去,把紅櫻放在自己的懷裡,讓他安安穩穩的窩著,順便渡入自己的真氣為他療治不易好轉的內傷。

「其實,你那一些些的迷藥,也許是迷得了別人但對我來說,那是一點事也沒有,最多只讓我睡個一會兒,很快就會回醒過來。一醒,沒看到人,又得知你帶劍出去,就曉得你真的跑去闖劍陣了。只有跟樓裡的執事借匹馬,火速趕去。也幸好,有趕上。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對那傢伙作出什麼事來。」

「你~真的很不可思議。」紅櫻想起他跟路軒鴻的對話,不禁笑出聲來。

「若非你還有傷,不然你晚上就知道我會怎麼罰你!」風治真輕佻地抬起他的下頜,半威脅地說了。

「你這人還真的是特別的沒良心,都說了對不起,你還想罰我?真想看看你被我哥整治的樣子!」

「呃~我該說什麼呢?」風治真聳肩苦笑,「說人人到嗎?」

說時不忘扣緊紅櫻的腰,擺明了不讓他下床。

紅櫻輕歎一口氣,對著門口說:「大哥請進!」

原來晏子均已經來到了紅櫻樓。風治真故意不讓他下床的原因就是要晏子均看清楚,自己會守著諾言,而且是一輩子的守著。

「欸~進展得真快啊,還真出乎我意料之外!」子均挑了挑眉,那種似有若無的威嚴感仍然存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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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esser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